远古人皇纪 第469章 纺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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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深入骨髓的冰冷。不再是石雕散发的永恒寒意，而是祭坛山洞深处，篝火也无法驱散的、属于岩石和死亡的阴冷。空气里弥漫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油脂燃烧的焦糊味、以及无数种混杂草药焚烧后形成的、刺鼻而诡异的烟雾。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吸入粘稠的毒瘴，灼烧着喉咙和肺部。
木牙的意识如同沉在冰冷浑浊的泥沼深处。无数破碎的、光怪陆离的画面在黑暗中疯狂冲撞、撕裂：冰冷的石墙顶端，草籽凝固着渴望的尸骸；骨针穿透兽皮的剧痛；岩爪被割下的头颅上凝固的贪婪；青叶枯槁绝望爬行的背影；冰冷的铜杯紧贴胸膛的窒息感；还有……无尽的黑暗和坠落……
“呃……”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游丝般的呻吟，艰难地挤过木牙枯槁、沾满血污冰壳的喉咙。沉重的眼皮如同被冻结的闸门，在意志的残烬中，极其艰难地、颤抖着……掀起了一丝缝隙。
模糊。刺目的模糊。跳跃的、橘红色的篝火光芒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他久陷黑暗的瞳孔！剧痛让他眼前瞬间被血红的光斑淹没！他下意识地想闭上眼，想蜷缩，想逃离这刺目的光和浓烈的血腥！
但他枯槁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捆缚，沉重、僵硬、无法动弹分毫！只有指尖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冷的金属触感——是那只深腹铜杯！它依旧被自己枯槁的右手死死攥住，紧贴在胸前！冰冷的杯壁硌着肋骨，带来清晰的痛感，却也是此刻唯一能确认的“存在”。
视野在血红的光斑中艰难聚焦。
祭坛！一个巨大的、由粗糙黑石垒砌的圆形祭坛！篝火在祭坛中央熊熊燃烧，跳跃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空气，将扭曲的阴影疯狂投射在四周冰冷、布满诡异岩画的洞壁上。祭坛边缘，凝固着大片大片暗红发黑、层层叠叠的……血迹！如同最残酷的印章，烙印在冰冷的石头上。
祭坛前方，一个枯槁到如同骷髅、身披肮脏羽毛和破烂熊皮、脸上涂满诡异白垩纹路的老者（岩眼），正背对着他，面朝洞壁上一幅巨大、狰狞、描绘着某种多头蛇形怪物的岩画。他枯槁的身体如同狂风中摇摆的枯草，剧烈地颤抖、舞动，喉咙里发出嘶哑、扭曲、如同野兽濒死的呓语和咆哮！每一次舞动都带起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汗臭、草药和血腥的污浊气流！
“嘶嘶……哈！祖灵……血食……奉上！平息……怒火！赐予……食物！”岩眼的嘶吼在洞壁间疯狂回荡，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木牙枯槁的瞳孔因这诡异的景象而剧烈收缩！血食？！他枯槁的头颅极其艰难地、如同生锈的轴承般，极其缓慢地扭动了一寸！
祭坛的另一侧！
火光跳跃的阴影中，一个枯槁、瘦小、几乎皮包骨头的身体，被粗糙的、浸透血污的兽筋绳索死死捆缚在冰冷的石柱上！破烂的粗麻布片被撕扯开，露出布满青紫冻伤、新旧鞭痕和深可见骨勒痕的胸膛！深陷的眼窝里只剩下极致的恐惧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空洞！是青叶！她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模糊、绝望的“呜呜”声，每一次挣扎都让兽筋绳索更深地勒进皮肉！
她的头顶上方，祭坛冰冷的边缘！一把巨大的、用弯曲兽角打磨而成的、边缘闪烁着冰冷寒光的……骨刃！被两根同样粗糙的兽筋绳索高高悬吊着！绳索的另一端，缠绕在祭坛边缘一个沉重的石轮上！一个枯槁、眼神麻木的猎手（石砧），如同最冰冷的机器，枯槁的手紧紧抓着石轮的把手，只等老祭司一声令下！
骨刃的尖端，正对着青叶枯槁、剧烈起伏的胸膛！悬停的高度，足以在绳索断裂的瞬间，将她枯槁的身体如同祭品般，从胸膛到腹部……彻底剖开！
“血……祭……”木牙枯槁的意识深处，如同冰面骤然炸裂！一个冰冷、带着浓烈血腥味的认知，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他所有的混沌和迷茫！
用活人献祭！用青叶的血肉！来平息那虚无缥缈的“祖灵怒火”！换取……食物？！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言喻的冰冷愤怒和一种混合着荒谬、恶心、以及……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属于“秦霄”记忆碎片中的道德感，如同压抑千年的火山，轰然在他枯槁的身体里爆发！
“不——！！！”一声嘶哑、破碎、却带着撕裂灵魂般决绝的咆哮，如同受伤巨兽的狂嗥，猛地从木牙枯槁的喉咙里炸响！瞬间压过了岩眼疯狂的呓语和篝火的噼啪声！
整个祭坛山洞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疯狂舞动的岩眼枯槁的身体猛地僵住！如同被无形的冰锥钉在原地！他枯槁的脖颈如同生锈的轴承，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一寸寸……扭了过来！
浑浊的瞳孔死死钉在祭坛后方——那个如同石雕般躺了不知多久的“神子”身上！他……醒了？！他竟然……敢咆哮？！敢打断神圣的祭礼？！
“神……神子？”岩眼嘶哑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惊疑和一丝被冒犯的暴怒！
负责悬吊骨刃的石砧枯槁的手也猛地一颤！麻木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
被捆缚在石柱上的青叶深陷的眼窝猛地瞪圆！瞳孔因极致的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光而剧烈收缩！他……醒了？！他在……阻止？！
木牙枯槁的身体因这声咆哮而彻底脱力，瘫软在冰冷的石台上，剧烈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血腥和灼痛。但他枯槁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炭火，死死锁定岩眼那双浑浊、暴怒的眼睛！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气力，枯槁的右手死死攥着冰冷的铜杯，将其极其艰难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微微抬起一寸！杯口对准岩眼的方向！
动作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否决！
“祖灵……不……食……人……”木牙嘶哑的声音如同气若游丝，却字字如冰锥，狠狠砸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血……污……圣……杯……”
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源自生命最底层的、对同类相食的原始禁忌和属于“秦霄”记忆深处的文明回响！
岩眼浑浊的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瞬间放大！如同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亵渎！祖灵不食人？血污圣杯？！这……这疯子！他在否定部落延续千年的血祭传统！他在质疑祖灵的威严？！这……这是对神权最彻底的背叛！
一股无法抑制的暴怒如同岩浆般轰然冲上岩眼的头顶！他枯槁的脸因愤怒而彻底扭曲变形！枯槁的手指如同鸟爪般猛地指向木牙！
“亵渎！你……亵渎祖灵！”岩眼的尖啸如同厉鬼哭嚎，带着浓烈的杀意！“石砧！割开那贱奴的胸膛！用她的血！洗刷这亵渎者的污秽！快！”
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疯狂！石砧枯槁麻木的脸上肌肉剧烈抽搐了一下！枯槁的手猛地抓住石轮把手，用尽力气狠狠向下一扳！
咔嚓！绷——！
悬吊着沉重骨刃的兽筋绳索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瞬间被绷紧到极限！其中一根早已腐朽的绳索在巨力下猛地断裂！
沉重的骨刃失去了部分支撑，如同死亡的钟摆，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朝着青叶枯槁的胸膛……斜劈而下！
“呜——！”青叶喉咙里爆发出被堵住的、绝望到极致的悲鸣！深陷的眼窝里倒映着那急速放大的、冰冷的骨刃寒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木牙枯槁的身体里，那点名为“秦霄”的意志碎片爆发出最后的光芒！他枯槁的右手，用尽生命本源的力量，将那只冰冷的铜杯，如同最原始的投掷武器，狠狠朝着祭坛中央那堆熊熊燃烧的篝火……砸了过去！
砰——哗啦——！
沉重的铜杯狠狠砸进篝火堆！燃烧的木炭和滚烫的灰烬如同被激怒的火蛇，猛地炸开！四散飞溅！
炽热的火星和滚烫的灰烬如同暴雨般，劈头盖脸地砸向正对着篝火、疯狂咆哮的岩眼！也溅射到石砧枯槁的手上和脸上！
“啊——！我的眼睛！”岩眼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枯槁的身体猛地向后踉跄，枯槁的双手死死捂住被滚烫灰烬灼伤的眼睛！
石砧枯槁的手也被滚烫的灰烬烫到！剧痛让他本能地松开了紧握的石轮把手！
就在石砧松手的瞬间！
绷——！咔嚓！
仅剩的那根悬吊骨刃的兽筋绳索再也无法承受骨刃的重量和巨大的惯性，猛地……彻底崩断！
沉重的骨刃失去了所有束缚，如同挣脱地狱锁链的凶兽，带着恐怖的呼啸和死亡的阴影，不是劈向青叶，而是……狠狠砸向祭坛下方——那个因捂眼惨叫而失去平衡、踉跄后退的老祭司岩眼！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骨骼被利器狠狠劈开的粘稠闷响！
锋利的骨刃如同切进朽木，深深没入了岩眼枯槁的胸膛！从左肩胛骨下方斜劈而入，几乎将他枯槁的身体劈成两半！暗红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混合着破碎的内脏碎块，瞬间狂喷而出！溅满了冰冷的祭坛石壁和他自己枯槁、扭曲的脸上！
岩眼枯槁的身体猛地一挺！喉咙里那凄厉的惨嚎戛然而止！只剩下短促、如同气泡破裂般的“嗬嗬”声！他浑浊的瞳孔瞬间放大、涣散，凝固着极致的痛苦、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种被自身信奉的“祖灵”所吞噬的终极恐惧！他枯槁的头颅无力地垂下，重重磕在冰冷的祭坛边缘，再无声息。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祭坛山洞！
只有篝火中木炭燃烧的噼啪声，和骨刃深深嵌入岩眼尸体中、血水顺着刃身滴落的“滴答”声，清晰得令人窒息。
石砧枯槁的身体僵在原地，麻木的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恐惧，枯槁的手还保持着松开石轮的姿势。
被捆缚在石柱上的青叶深陷的眼窝里充满了极致的茫然，身体因巨大的冲击而停止了颤抖。
祭坛后方，木牙枯槁的身体彻底瘫软。刚才那一下投掷耗尽了他最后一丝生机。他枯槁的眼睛半睁着，涣散的瞳孔倒映着祭坛上那血腥、荒谬、如同地狱绘图般的景象——燃烧的篝火，嵌入老祭司尸体的骨刃，喷溅的鲜血和内脏……
还有……那只被他扔进火堆的铜杯。它半埋在滚烫的灰烬和燃烧的木炭中，杯身上那几道深刻扭曲的暗红刻痕，在跳跃的火光下如同流淌的岩浆，散发着一种冰冷而残酷的……终结感。
冰冷的“集体纺麻处”尚未建立，血祭的绞索已被斩断。代价是老祭司岩眼的殒命、木牙力量的彻底枯竭，以及向那野蛮的神权祭坛，投下了第一条用自身生命和冰冷金属刻写的、否定人祭的生存法则。这并非温暖的工坊，只是在血腥的信仰废墟上，用暴力和偶然，强行清理出的第一块染血的空地。
木牙的意识如同沉在冰冷浑浊的泥沼深处。无数破碎的、光怪陆离的画面在黑暗中疯狂冲撞、撕裂：冰冷的石墙顶端，草籽凝固着渴望的尸骸；骨针穿透兽皮的剧痛；岩爪被割下的头颅上凝固的贪婪；青叶枯槁绝望爬行的背影；冰冷的铜杯紧贴胸膛的窒息感；还有……无尽的黑暗和坠落……
“呃……”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游丝般的呻吟，艰难地挤过木牙枯槁、沾满血污冰壳的喉咙。沉重的眼皮如同被冻结的闸门，在意志的残烬中，极其艰难地、颤抖着……掀起了一丝缝隙。
模糊。刺目的模糊。跳跃的、橘红色的篝火光芒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他久陷黑暗的瞳孔！剧痛让他眼前瞬间被血红的光斑淹没！他下意识地想闭上眼，想蜷缩，想逃离这刺目的光和浓烈的血腥！
但他枯槁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捆缚，沉重、僵硬、无法动弹分毫！只有指尖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冷的金属触感——是那只深腹铜杯！它依旧被自己枯槁的右手死死攥住，紧贴在胸前！冰冷的杯壁硌着肋骨，带来清晰的痛感，却也是此刻唯一能确认的“存在”。
视野在血红的光斑中艰难聚焦。
祭坛！一个巨大的、由粗糙黑石垒砌的圆形祭坛！篝火在祭坛中央熊熊燃烧，跳跃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空气，将扭曲的阴影疯狂投射在四周冰冷、布满诡异岩画的洞壁上。祭坛边缘，凝固着大片大片暗红发黑、层层叠叠的……血迹！如同最残酷的印章，烙印在冰冷的石头上。
祭坛前方，一个枯槁到如同骷髅、身披肮脏羽毛和破烂熊皮、脸上涂满诡异白垩纹路的老者（岩眼），正背对着他，面朝洞壁上一幅巨大、狰狞、描绘着某种多头蛇形怪物的岩画。他枯槁的身体如同狂风中摇摆的枯草，剧烈地颤抖、舞动，喉咙里发出嘶哑、扭曲、如同野兽濒死的呓语和咆哮！每一次舞动都带起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汗臭、草药和血腥的污浊气流！
“嘶嘶……哈！祖灵……血食……奉上！平息……怒火！赐予……食物！”岩眼的嘶吼在洞壁间疯狂回荡，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木牙枯槁的瞳孔因这诡异的景象而剧烈收缩！血食？！他枯槁的头颅极其艰难地、如同生锈的轴承般，极其缓慢地扭动了一寸！
祭坛的另一侧！
火光跳跃的阴影中，一个枯槁、瘦小、几乎皮包骨头的身体，被粗糙的、浸透血污的兽筋绳索死死捆缚在冰冷的石柱上！破烂的粗麻布片被撕扯开，露出布满青紫冻伤、新旧鞭痕和深可见骨勒痕的胸膛！深陷的眼窝里只剩下极致的恐惧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空洞！是青叶！她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模糊、绝望的“呜呜”声，每一次挣扎都让兽筋绳索更深地勒进皮肉！
她的头顶上方，祭坛冰冷的边缘！一把巨大的、用弯曲兽角打磨而成的、边缘闪烁着冰冷寒光的……骨刃！被两根同样粗糙的兽筋绳索高高悬吊着！绳索的另一端，缠绕在祭坛边缘一个沉重的石轮上！一个枯槁、眼神麻木的猎手（石砧），如同最冰冷的机器，枯槁的手紧紧抓着石轮的把手，只等老祭司一声令下！
骨刃的尖端，正对着青叶枯槁、剧烈起伏的胸膛！悬停的高度，足以在绳索断裂的瞬间，将她枯槁的身体如同祭品般，从胸膛到腹部……彻底剖开！
“血……祭……”木牙枯槁的意识深处，如同冰面骤然炸裂！一个冰冷、带着浓烈血腥味的认知，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他所有的混沌和迷茫！
用活人献祭！用青叶的血肉！来平息那虚无缥缈的“祖灵怒火”！换取……食物？！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言喻的冰冷愤怒和一种混合着荒谬、恶心、以及……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属于“秦霄”记忆碎片中的道德感，如同压抑千年的火山，轰然在他枯槁的身体里爆发！
“不——！！！”一声嘶哑、破碎、却带着撕裂灵魂般决绝的咆哮，如同受伤巨兽的狂嗥，猛地从木牙枯槁的喉咙里炸响！瞬间压过了岩眼疯狂的呓语和篝火的噼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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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舞动的岩眼枯槁的身体猛地僵住！如同被无形的冰锥钉在原地！他枯槁的脖颈如同生锈的轴承，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一寸寸……扭了过来！
浑浊的瞳孔死死钉在祭坛后方——那个如同石雕般躺了不知多久的“神子”身上！他……醒了？！他竟然……敢咆哮？！敢打断神圣的祭礼？！
“神……神子？”岩眼嘶哑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惊疑和一丝被冒犯的暴怒！
负责悬吊骨刃的石砧枯槁的手也猛地一颤！麻木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
被捆缚在石柱上的青叶深陷的眼窝猛地瞪圆！瞳孔因极致的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光而剧烈收缩！他……醒了？！他在……阻止？！
木牙枯槁的身体因这声咆哮而彻底脱力，瘫软在冰冷的石台上，剧烈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血腥和灼痛。但他枯槁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炭火，死死锁定岩眼那双浑浊、暴怒的眼睛！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气力，枯槁的右手死死攥着冰冷的铜杯，将其极其艰难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微微抬起一寸！杯口对准岩眼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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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灵……不……食……人……”木牙嘶哑的声音如同气若游丝，却字字如冰锥，狠狠砸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血……污……圣……杯……”
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源自生命最底层的、对同类相食的原始禁忌和属于“秦霄”记忆深处的文明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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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亵渎！你……亵渎祖灵！”岩眼的尖啸如同厉鬼哭嚎，带着浓烈的杀意！“石砧！割开那贱奴的胸膛！用她的血！洗刷这亵渎者的污秽！快！”
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疯狂！石砧枯槁麻木的脸上肌肉剧烈抽搐了一下！枯槁的手猛地抓住石轮把手，用尽力气狠狠向下一扳！
咔嚓！绷——！
悬吊着沉重骨刃的兽筋绳索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瞬间被绷紧到极限！其中一根早已腐朽的绳索在巨力下猛地断裂！
沉重的骨刃失去了部分支撑，如同死亡的钟摆，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朝着青叶枯槁的胸膛……斜劈而下！
“呜——！”青叶喉咙里爆发出被堵住的、绝望到极致的悲鸣！深陷的眼窝里倒映着那急速放大的、冰冷的骨刃寒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木牙枯槁的身体里，那点名为“秦霄”的意志碎片爆发出最后的光芒！他枯槁的右手，用尽生命本源的力量，将那只冰冷的铜杯，如同最原始的投掷武器，狠狠朝着祭坛中央那堆熊熊燃烧的篝火……砸了过去！
砰——哗啦——！
沉重的铜杯狠狠砸进篝火堆！燃烧的木炭和滚烫的灰烬如同被激怒的火蛇，猛地炸开！四散飞溅！
炽热的火星和滚烫的灰烬如同暴雨般，劈头盖脸地砸向正对着篝火、疯狂咆哮的岩眼！也溅射到石砧枯槁的手上和脸上！
“啊——！我的眼睛！”岩眼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枯槁的身体猛地向后踉跄，枯槁的双手死死捂住被滚烫灰烬灼伤的眼睛！
石砧枯槁的手也被滚烫的灰烬烫到！剧痛让他本能地松开了紧握的石轮把手！
就在石砧松手的瞬间！
绷——！咔嚓！
仅剩的那根悬吊骨刃的兽筋绳索再也无法承受骨刃的重量和巨大的惯性，猛地……彻底崩断！
沉重的骨刃失去了所有束缚，如同挣脱地狱锁链的凶兽，带着恐怖的呼啸和死亡的阴影，不是劈向青叶，而是……狠狠砸向祭坛下方——那个因捂眼惨叫而失去平衡、踉跄后退的老祭司岩眼！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骨骼被利器狠狠劈开的粘稠闷响！
锋利的骨刃如同切进朽木，深深没入了岩眼枯槁的胸膛！从左肩胛骨下方斜劈而入，几乎将他枯槁的身体劈成两半！暗红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混合着破碎的内脏碎块，瞬间狂喷而出！溅满了冰冷的祭坛石壁和他自己枯槁、扭曲的脸上！
岩眼枯槁的身体猛地一挺！喉咙里那凄厉的惨嚎戛然而止！只剩下短促、如同气泡破裂般的“嗬嗬”声！他浑浊的瞳孔瞬间放大、涣散，凝固着极致的痛苦、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种被自身信奉的“祖灵”所吞噬的终极恐惧！他枯槁的头颅无力地垂下，重重磕在冰冷的祭坛边缘，再无声息。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祭坛山洞！
只有篝火中木炭燃烧的噼啪声，和骨刃深深嵌入岩眼尸体中、血水顺着刃身滴落的“滴答”声，清晰得令人窒息。
石砧枯槁的身体僵在原地，麻木的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恐惧，枯槁的手还保持着松开石轮的姿势。
被捆缚在石柱上的青叶深陷的眼窝里充满了极致的茫然，身体因巨大的冲击而停止了颤抖。
祭坛后方，木牙枯槁的身体彻底瘫软。刚才那一下投掷耗尽了他最后一丝生机。他枯槁的眼睛半睁着，涣散的瞳孔倒映着祭坛上那血腥、荒谬、如同地狱绘图般的景象——燃烧的篝火，嵌入老祭司尸体的骨刃，喷溅的鲜血和内脏……
还有……那只被他扔进火堆的铜杯。它半埋在滚烫的灰烬和燃烧的木炭中，杯身上那几道深刻扭曲的暗红刻痕，在跳跃的火光下如同流淌的岩浆，散发着一种冰冷而残酷的……终结感。
冰冷的“集体纺麻处”尚未建立，血祭的绞索已被斩断。代价是老祭司岩眼的殒命、木牙力量的彻底枯竭，以及向那野蛮的神权祭坛，投下了第一条用自身生命和冰冷金属刻写的、否定人祭的生存法则。这并非温暖的工坊，只是在血腥的信仰废墟上，用暴力和偶然，强行清理出的第一块染血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