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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晓轩辕澈 第55章 惊变3

    花晓道:“我都没怎么听过他。”

    轩辕澈笑道:“凭他的家世,本该留在朝中六部或者是翰林院中,只待积累些经验就步步高升,奈何他自从中了状元之后,在朝中一向耿直,只要是政见不合的,即使是他亲爹他顶起来也是丝毫不留情,是以这么个家世还被调任到了江南区任临安知府,而且这个调令还是他亲爹户部尚书邓允求的。”

    花晓笑道:“人家这哪是藏拙啊?”

    轩辕澈自然道:“你不知道,因为他是我的人我才说他会藏拙啊。这天下还没人看出来他是我的人,正因为如此,我才放心的把玉矿铁矿交给他啊。”

    花晓骇了一跳:“什么意思?”

    轩辕澈道:“初到此地的时候我曾根据各地花名册广派人手去各地实地探看灾情,河西边疆本就是贫瘠中的贫瘠,不仅受灾祸的苦难,还要时常受自家兵痞或夷族的时常骚扰,也是此次灾祸最严重的地方,所以我亲率了一众人马去了那儿。

    说着,他长叹了一口气:“我们去的时候,边疆百姓已十室九空,你不知道,即使是我这见惯了沙场血腥的人也觉得惨然。有的一家子都躺在院中,老老少少都瘦的皮包骨,甚至很多小的还刚襁;有的锅里还煮着亲人死去的尸首,剩下的人一边痛哭流涕一边为了活命磕个头吃口肉……

    正是阳春三月,漫天的尘土迷了我的心,我突然就失了冷静,立时就想杀了那酒池肉林的崔韵文。无奈他不在我身边,我堵着一口气,按着花名册,走遍了边疆三州。最终找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山村,在那里发现了几户还活着的人家。

    高兴之余,我发现他们有些人家的磨盘材质很是特别,我曾在古书中看到河西玉的记载,想到此也就留了心。多加考证才发现那是内里裹了玉的石头。接下来你也知道了,我顺藤摸瓜,也就牵出了那些矿藏。”

    花晓忧道:“如此事关生死的大事,是否能瞒得住?不说那皇帝,就是太子殿下要是知道了你知情不报,那这份父子情也得打了不知几许的折扣了。”

    轩辕澈冷笑道:“当然瞒得住,凭着邓明远的本事实在瞒不住也该是十年后的事了。再说了,那山有一大半在夷族的地盘上,即使瞒不住,我们也有说辞,他们也奈何不得。我可不喜欢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

    他表情冷峻,像是凝结的霜花,花晓仍旧担忧道:“可是这么大的事,真真太冒险了,即使河西天高皇帝远,可别的不说,单单河西军,或者河西百姓,时间长了难保不会发现你的作为啊。”

    轩辕澈见她真的担心坏了,心下一暖,遂缓了语气道:“别担心。那矿藏背靠群山,北为大河,除此就是茫茫荒漠,本就人烟极少。河西贫瘠,但河西百姓却极为血性,这两个月来他们对我感念甚深,即使我病倒了,他们却以为我是生生累倒的,现在河西百姓家中供奉最多的不是菩萨,而是我。”

    花晓更骇:“你怎么尽犯这些致命的错,皇帝还在,太子安康,供奉你作甚?你可不能让他们这般,这是害你!”

    轩辕澈拍拍她的手:“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冷静过,你听我说完。有了此前的走投无路和之后朝廷的下令清剿,河西百姓对朝廷的所作所为也是看的清几分的,承乾王不受宠也不是什么新闻,所以我的手下在各地发种子的时候看见了供奉就会跟他们晓以利害,百姓间一传十十传百,知道那对恩人不好也就不再明目张胆了。

    最宝贵的不是每天给我上香火,而是在心中深深的感激。民意这东西,你若不珍惜它不一定能立时反咬你一口,但你若珍惜了,它就能听之任之,随你出生入死。河西虽遭灾难,但数百年的古郡怎会因一场灾动了根基,那七色堇昨天还只能靠着同花和我手下干将寻找,但若这消息一传开,明日必会有整筐的七色堇送到府门口,这就是民意。”

    花晓点头,这个确实,她刚来河西的时候,虽没见家家给他上香,但是到府门前的时候也是废了一番时间才进来。现下正是灾年,百姓们却争先恐后的把自己的吃食物件拿出来往郡守府里送,这要往深层讲,那不仅仅是得民心了,那是生死相随。

    轩辕澈复道:“河西军尸位素餐,只知欺压百姓自怀鬼胎,在如此天灾面前竟是还想着勾结外贼除了我。大敌当前的情况下仍能置军人的职责与不顾,我且就全当替河西百姓送他们一程。

    夷族重利,我内部探子已放出消息,河西瘟疫横生,连承乾王都被传染了,现在河西犬畜皆无,进去了无异于找死。唯一有东西的地方也就是河西军大营了,粮草物资极其充足。到时候夷族必趁河西军毫无防备的时候偷袭,他崔辽想坐在一旁风凉,我就让他永远的热乎不起来。

    夷族以其京师为心,千百年来各处都紧紧依偎,这次王润前攻打夷族并不仅仅是为了缓解河西危机,还是为了让其京师西迁,那么整个夷族势力也自然而然的就会跟着向西。将夷族驱离河西五百里,而那片土地表面上看还是夷族之地,实际已为一片无主之地。河西也不会永远不下雨,那这条贯穿大荆的黄河也就不会一直断流!天时地利人和,这矿藏注定是可以藏得住的。

    单说在上元夜那晚针对你的刺杀,我直到现在还毫无头绪,那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皇宫大内,不是西大街,到底是谁人想置你一个毫无利害的小女子于死地?

    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危险?我现在想着还有一双眼睛躲在暗处偷偷蛰伏着,准备随时置你于死地我就恨的心间都发颤。”

    他说着握紧了花晓的手,指间一片冰凉

    花晓安抚道:“不怕,你看我这当事人都不怕。”

    轩辕澈摆手:“不一样,我是你的倚靠,你可以不知我却不能不知,不然连我都不能安心,又如何能让你安心?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那人还是皇帝,我现在处处受制于人,只有你真真的在我面前我才能安心一二。”

    花晓听他这么说,声音一下子就哽咽了,直到现在才知道,她一直藏在心底的恐惧与他却也是每分每秒都记挂在心里,比她有过之而不及,她强笑道:“你也说了,左不过就那几个能做到的其中之一,大不了就一一防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轩辕澈道:“这些都不是问题所在。因我也没查出什么头绪,怕无端增添你的恐慌才一直没敢告诉你,现在情势逼人,你也本不是那种风吹易落的娇花,所以我才将自己的底与你交代清楚。”

    花晓咬着唇道:“那你先说说那句解散妻妾,只留圆月郡主一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轩辕澈叹道:“这个呆会儿再说。”

    他复道:“首先,你和我不一样,皇帝想让死的人是我,你,他根本就不屑出手也没必要出手。所以,虽然北漠和安西之事和他干系甚大,但皇宫那夜绝不是他。再说我父王,他生性仁厚,再说他若对你动手,你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最后一个是俞木,他一鹤发老者久不出世,更没理由对付你一个于他毫无利害的女子。”

    花晓听得心下一颤,不是因为这些分析,而是因为轩辕澈无意间流露出的太子的实力,那么一个书墨染香的人竟是让他如此说,可见她花晓一直以来的看法还是太幼稚。

    花晓没插话,只给轩辕澈又续了一杯水。

    轩辕澈就着她的手喝了,掩了掩唇道:“上元夜的时候我们刚刚到得京城,你根本就来不及得罪任何人,而且就你本身来说,确确实实是不值得他们在戒备森严的宫廷中对你下死手。恐怕你身上还有什么我们暂时不知道的秘密或者是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强大势力。”

    “我本就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不论是谁想让我死,只要我自己没犯了天理难容的错误,我都不会答应的,即使他再强大,那我也就只好遇强则强,大不了一起不好过。”

    花晓听了笑出了声:“你可真是不讲究。”

    轩辕澈也笑了起来:“没法讲究啊,我这还没有和心爱的姑娘成亲,还没有孩儿,身后还有一票跟随的弟兄,这还很多事情都不明不白的怎么能穷讲究呢。”

    花晓打他:“要么睡觉,要么就说说那封信。”

    轩辕澈无奈道:“你怎么还记着那封信,我可不舍得托孤,托给谁也没有托给自己放心。我得了消息,久居首阳山的欧冶子后人要来找我报仇来了,他们整整等了半年,恐怕也是躁了。

    首阳山离这儿不远,快马加鞭也就不出五日的路程,当初皇帝派我过来恐怕也是没安什么好心。单单一个欧冶子后人我倒不怕,只是凭我对皇帝的了解,事不过三,恐怕他再难维持往日隔岸观火置身事外的超然了。

    当初河西郡兵马充沛却挡不住区区暴民,让崔韵文这朝廷大员死在任上也是罕见,有了那前车之鉴,倘若我再有了什么不测却也是能将将说得过去了。历任皇帝手里都有一支武力极其强大的暗军,我也是查了许久才得了一二消息。现下河西正是混乱的时候,即使出事那出事的地点也得由我说了算。

    中北山地势险要,且我此行甚是突然,他们必是来不及准备,但与我却不一样,因为那是你在乎的中北山,我开春的时候就派了几路私兵上山绘制地形走势,现下对那儿的地势了解却也是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