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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晓轩辕澈 第56章 前程

    花晓叹道:“既如此,又何必写那样的话?”

    轩辕澈沉默半响终是道:“单单说手下有得用的人马的人,除了皇帝我父王肯定是排第一。但是父王虽能力过人,却也不是神,他对皇上私下所为也并不是一清二楚,因为皇上的所为实在是太过怪异,若不是前不久发现了崔韵文死的蹊跷,我也不会顺藤扯出皇上那支暗军,也就不会确认了整件事。

    今天我要将皇上的杀机告诉了他,皇上是他老父,我是他亲子,闹到如此田地,他又该如何自处?他本就当了这么些年的太子,虽地位看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个中艰辛又岂是可书可表的?若一旦参与了进来便是触了皇上逆鳞,我父王的身体本就如风中惨灯,我怎忍心再去惊扰他,再让他夙兴夜寐的为我折腾?

    俞嘉则不同,他不是我的人,平素又肆意惯了,带兵狩猎的事也没少干过,别人也不疑有他。所以,我才命你身边的项丘前去传信,否则我必不会让他此时离开你的身边。”

    花晓恍然道:“怨不得那项丘好像认得我似的,原来我身边的暗卫就是他啊。”她嘴上云淡风轻的说着,内心却也是感激的,派项丘这样登峰的高手来当自己的暗卫,可见轩辕澈对自己的拳拳之心,那最好的配置可真不止在衣食住行上。可饶是暗卫也是绝顶,他却仍旧不放心。

    花晓复道:“可是你也说过,这天下也只有项丘可以与欧家家主平手,这时候却把这第一员虎将派走是否有些不当?”

    轩辕澈苦笑道:“你以为我不知?”

    小言子又在外面扯着嗓子喊:“主子,奴才和同花想进来。”

    花晓瞬间就凌乱了。

    轩辕澈点头道:“进来吧。”

    小言子牵了同花进来了,同花身上被洗的干干净净,毛也梳的顺溜,看上去油光锃亮的,高扬着大脑袋进来的时候,看上去很是有种虎虎生风的霸气感。

    花晓前一秒见了很高兴,后一秒同花大大的狗脑袋就一溜烟的凑了上来,大尾巴勤快的摇着,跟个电动马达似的。

    花晓呵呵笑,指着怀里的同花道:“出息,咱好歹也是犬中霸主,这大尾巴怎么能摇的这么勤?”

    轩辕澈看着赖在花晓怀中的同花,心下多多少少有些羡慕,口中道:“要是同花再懂事一些,倒还可以替代项丘。”

    小言子道:“项丘怎么了?”

    轩辕澈白了他一眼,口中只继续回答刚才花晓的问题:“河西离京师太远,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是太迟,让项丘去传这个信,不仅能确保路上万无一失,最主要的是能在六天内赶到京师。那样的话,俞嘉的兵才能前后脚的和我一起赶到中北山。”

    他说着,戏谑的看了一眼小言子。

    小言子鼓着个腮帮子,终是没说话。花晓见了就笑道:“等咱家小言子再大些,定也是可以的。”

    轩辕澈往床外挪了挪,刚刚伸出手同花就舔着大毛头过了去,轩辕澈抚了抚同花的脑袋道:“你也不必安慰他,用项丘的话说,打败的鹌鹑斗败的鸡,对于项丘,这小子不服都不行。”

    小言子嘟哝道:“项大哥说我还小,他日必超过他。”

    花晓听得很好笑,轩辕澈也不再搭理他,继续道:“我从未与那暗军交手,再加上欧冶子后人,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于公于私俞嘉都是最佳人选。

    于公,俞嘉是王爷,有自己的一千府兵,若是得了我那交心的信自会知道我遇了危险,若是带着人马去了中北山却也能助我一臂之力,更主要的是,他恐怕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参与进来却可以全身而退的。”

    花晓直愣愣的看着他:“那于私呢?”

    轩辕澈不去看她,只盯着远处的幔帐道:“你身份本就特殊,又毫无根基,我怕你在京中被他们一锅端了,所以才这么没出息的将了小言子的计。

    只是我活着他们都想让我死,但我若真死了,人后文章必也做的费尽心思。做我的遗孀,也是我若万一不在你身边了对你最后的保护。况本朝寡女再嫁大有人在,若是俞嘉真有心,凭他的地位,等个数载,却也是能……”

    他突然说不出来了,有些话光想想就觉得连呼吸都困难。

    花晓从未有这一刻这么深切的体悟到危险迫在眉睫的伤感,可她说出口的却是异常冷静:“你当初让俞嘉与我接触,也是为了以后给我留条后路?”

    轩辕澈不说话,花晓一下就暴起了,逮着轩辕澈的耳朵拧:“你是闷油瓶吗?这么长时间什么事都不告诉我。谢谢你这么相信我的魅力,谢谢你替我想的如此周到,你那些解散妻妾的激将法不应该跟俞嘉说,应该直接上表给宗室。”

    轩辕澈耳朵被扯的通红,脸上也渐渐泛起了桃花色,头发也散了,却依旧保持着威仪,颇有些泰山压顶而不变色的味道。

    其实他内心是崩溃的,看着站在一旁急的干瞪眼的小言子心下一阵郁促望着这个毫无眼力劲的贴身小童,终是忍无可忍道:“小言子,你去厨房给我熬一碗骨头汤去。”

    小言子听得轩辕澈平平的声音,长大嘴发了个单音节,颇是不放心,却还是一步三回头的下去了……

    终于打发了小言子,轩辕澈立即换了脸色,捂着花晓的手道:“疼,再扯就掉下来了。”

    花晓松了手道:“你还知道疼啊?你怎么就没想过我也不是个废人呢?”

    轩辕澈无奈道:“你当初一门心思都在古籍甲书上,都在各类玄学上,我本就知你心思,又怎会去给你无端添扰?你知道我当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是多么难受么?自己宝贝的不得了,却要挖空心思的让别人去觊觎。他一天在你眼前晃荡的时间比我还长,若不是我知俞嘉是个真君子,早就忍不住要下黑手了。”

    花晓突然偃旗息鼓了,她叹道:“我当初虽然心虑神思不在这儿,但你若将这么危难的境地全摊开在我的面前,我又怎么能只知高枕无忧的去随着自己的意愿走?”

    轩辕澈将她轻轻的拥进了怀里,亦是轻叹道:“人言投鼠忌器,我本就对你有愧,又怎会想着将这些告诉你,再让你寝食难安呢。也怪我当初想岔了,我就想着我在一日就让你随性一日,即使我万一不在了也会安排好你的岁月,让你依旧升平。”

    花晓好笑道:“早说晚说不都一样?人言当头棒喝,你现在跟我说,无非是因为现下情势迫在眉睫,能助你让我更情愿的走进这个世界走进你。即使万一真有个意外,也要让我全全的知道你的好,永远的有片地方是除了你轩辕澈无人替代的。”

    轩辕澈摇头失望道:“你怎么能这么破坏意境?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仍旧笑道:“正因为你在我心目中不是这样一个人而你事实上就是这么一个人,我才说出来。正因为事实真相与我内心的想法不同我才能坦坦荡荡的说出来,若我内心也认同了这个事实,我就不会说出来了。”

    轩辕澈点头:“这个说法很拗口,但我听明白了。也难为你带着个人这么重的情感还能看到事实真相。”

    花晓咧嘴笑:“你全身都是心眼,我虽满心满眼看到的都是你的好,脑子里却也还算清醒。没事,不管你耍了什么心眼,我今儿就跟你爱相随了,其它人我也看不上,是你把我捯饬到这么个世界来的,你若不在了我也就真没指望了,我这人最是怕繁琐,你也别找俞嘉那些了,你这个狗皮膏药我还没搞定,可就别再给我节外生枝了。”

    二人都不再揪着这些事,花晓扶着轩辕澈在屋中来来回回的走动走动,待轩辕澈脑门起了一层汗,花晓又赶紧的把汤药端来让他趁着热气一口气喝了下去。待上了床盖好被子,不出一个时辰身上就出了一层汗,热却是全全的退了。

    花晓又发挥了自己国家发改委的专业统计考量特长,风风火火的开始准备要去中北山的东西,从人手到武器再到援兵暗棋,一条条的罗列下来。轩辕澈看她在灯光下攥着个毛笔,下笔如重若千斤,不觉就笑出了声。

    花晓拿眼白他,左右心虚的看看自己的毛笔字自觉还是蛮工整的,只是写的有些虚浮,遂拿到他跟前道:“你看,我写的。”

    写的都是简体字,但是轩辕澈似乎也能理解,端详了一会儿却是摇摇头道:“不认识。”

    花晓气的又要拧他的耳朵,终只是嚷道:“你鼻子里插葱装个什么相?看了这么半天我还以为你认得嘞。”

    轩辕澈笑道:“我是在看看你是否有字还算入眼,怕自己看的不仔细就看的慢了点,可也还是没发现。”

    二人笑闹了一会儿,花晓将罗列的问题一一询问轩辕澈是否准备妥当,轩辕澈或点头或摇头,逐一的完善起行程来。

    人有时候就是那样,即使对许多事不解,前途未卜,却仍旧不能停了脚步,谜一样的远方,也只得边走边解,倘若因为一个问题想不通解不开,就阻了前进的脚步,那也就无异于在大坑面前干脆跳了下去顺势就把自己给埋了。

    尽管他们还有很多问题要解决,尽管他们对皇帝的所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该怎么还击还是要还击,坐以待毙或是只一门心思的想追查根源真相,那也是舍近求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