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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晓轩辕澈 第90章 初露端倪

    长公主府甚大,皇后所赐也只是长公主府的西半部分,但还是显得太空。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皇后并没有赐奴仆婢女,只是院落房屋打扫的还算干净。

    见众人到了地方,那太监也回去复命去了。

    花晓出来的时候只带了花笙和香儿,张麽麽也被她留在了沁绿湖,现下就她们三个,确是没了外人。

    花晓看了一旁形于色的二人道:“这样也好,若是皇后赐了人来,每日都有眼睛盯着我们不说,还跟我们不一心,反正咱们不差钱,还不如我们自己去买些下人来的痛快”

    香儿二人一想也是,重又露出了笑容。

    原想着打扫完了屋子就去买些下人来,谁知刚拿起扫帚,管家王阳就来了,带了一众仆从丫鬟让花晓自己挑。

    花晓看着贴心的王管家,笑的开怀。

    她挑了些稳当忠厚的丫鬟婆子小厮,待挑过人,王阳立马就把那些人的身契给了花晓。

    花晓也没推,道了谢,直接接了过去。

    虽已入秋,依旧是水草丰茂,数十年没有住人,即使新修缮的恍如从前,但也掩不住久无人味的荒置。

    待安顿好了,王阳就告辞了。

    花晓走出寝阁,顺着青石铺就的小路往前走。

    石板间的空隙处仍有没除去的小草,树上的叶子也开始凋零,七零八落的瘫在两旁花草上。一旁的花笙指着不远处的荷花池道:“看,野菱角!现下菱角初长成,主子,您要想吃,呆会儿正好可以尝尝鲜,那可是我小时候最想吃的东西。”

    香儿笑:“就跟你现在不是小时候似的。”

    花笙撅嘴道:“当然不是,我都十岁了!”

    同花看着不远处的草丛很兴奋,一头就扎进去了,左右打滚,压倒了一大片的花草。

    香儿看向花晓道:“主子,您看那有菱角,水洗似的,卖相可真不错,马上就午时了,您可要尝尝鲜?”

    花晓看去,果真在衰颓的荷叶间有一大片的菱角,青色的,红色的,紫色的,大的有两个花生般大小,小的仅有指甲盖大,看上去煞是可爱。

    她点点头答了声好,她习惯了一日三餐,来的匆忙,厨房都还没准备好食材!

    香儿笑着遣身后的粗使丫鬟回去拿了个篮子来,素来稳重的她也撸了撸袖子,跟着花笙采起了菱角。

    花晓看着她们笑闹的小模样,心中的悲伤也被冲走了不少。

    采了大半篮子的菱角,众人兴致更甚,欢声笑语的继续前行。

    前面一方土坡,大概是还没来得及好好清理,只拔了高高的蓬蒿,露出一片的蒲公英、小荠菜、寒冬菜、大姑娘菜、小蒜头、芥菜,长势虽不算太好,却也嫩的能掐出水来。

    花晓揉了揉眼睛:“看来这地方当年是个菜园子。”

    难得香儿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啊”了一声就冲了过去。

    花晓也站不住了,几人笑闹着采了个尽兴。

    花晓看着她们那样明媚的笑意,看着这明显地广人稀的层层宅院,心情也难得的好了起来。

    她想,其实搬出来住也挺好的。

    若能一直这般自由平静,她宁愿不再念着轩辕澈,念着这个别人的男人。

    大概是十几年无人来扰了,那水中的鱼儿又多又呆。花晓的轻功已小有所成,用问天削了个鱼叉,几息间就叉了好几条。

    那些鱼个个肥美,花笙在一旁看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花晓推了推她的小脑袋,用茅草编了草绳,串了起来。花笙连忙提了过去,小屁孩,头扬的跟只高傲的大公鸡似的,半拉着往前跑去。

    花晓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她看着头顶的蓝天,第一次发现,这才是应该的生活。

    她对着一旁的香儿道:“这孩子,就跟之前没吃过鱼似的。”

    香儿也笑了开来:“大概是这是我们自家亲制的食材,以前的都是别人送上门来的。”

    花晓点头:“甚是。”

    香儿道:“主子,我也先走一步了,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花晓期待道:“好啊好啊,你快去吧,帮她提着点,你看那鱼尾巴都要拉在地上了。”

    香儿答应着,匆匆的追去了。

    花晓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很是感慨。难得她们的年纪,本就该如此灵动,可自从进了王府,连十岁的花笙都整天眉头深锁,像个小大人似的。出来确实有出来的好,最起码是自己的家,即使只是一时的,但这儿也是她们自己的地方,没有那么多的主子,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连笑容都坦诚了许多。

    她转念又期待起呆会儿的午餐来。她本就是个爱吃的,菜谱也知道不少,后来开了酒楼,更是如数家珍的都传给了香儿。

    这时候的饭菜还是很粗糙,蒸煮为主,基本没有炒菜这种形式,在调味的时候也非常简单,特别是肉类是没有入味的。

    花晓当初开酒楼,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在开之前就画好了模具,命人打造了各式炒锅。同时,早早的用俞嘉这般勋贵给造势,一直走的都是高大上的路线。

    酒楼最主要的还是酒菜的好坏,香儿也确实是个好手,酒楼里的菜在短短半年已经响彻京城了,甚至很多菜都是每日限量的,又加上酒楼环境高雅,服务又甚是周到,在京中口碑极佳。

    因为酒楼里的伙计,不论是掌柜的还是掌大勺的,都是承乾王府的家生子,所以也不用担心所谓的挖墙脚,所以,酒楼的生意一直甚好。

    外人一般以为那是轩辕澈的产业,很少知那是属于花晓的,只是花晓不便出头,是以一直都是香儿忙里忙外。

    其实香儿自己炒出来的菜也香的没话说,只是她是自己的贴身一等丫鬟,自是不便整日掌勺的。

    现下能吃一顿香儿的菜,花晓想着就觉得还真有些嘴馋了。

    花晓挥退了身边的粗使丫鬟。这一片并没有安置下人,空荡荡的一大片平地,四周来人也能远远的看见。

    她安了心,潜心静气的练习起心法来。

    现下,她已从心法中悟出心得,研习起来更是如痴如醉,根本不想一刻停滞。

    等一个多时辰后花笙来唤她回去吃午饭的时候,她已将内息运行了一周天。

    她甩了甩一头的汗,吐了一口浊气,只觉得酣畅淋漓,连心胸都跟着缥缈了起来。

    花笙歪头问她为何流了这么多汗,花晓神秘一笑:“练功。”

    花笙惊奇的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道:“骗人!”

    花晓笑道:“怎么骗人了?”

    花笙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可笙儿老远就看见您坐在地上啊,笙儿小,也知道练功是要动的。”

    花晓弹了弹她的大脑门,没有再说。

    待用过了午膳,花晓命香儿将众奴仆都集中了过来,按照各人所言的特长,一一分了功,命香儿暂且代理管家之职。

    公主府太大了,即使这些奴仆,想要每个院落都能派人看管根本不可能,她也索性就不再管那些偏远的院子,只把大部人手布置到主要院落,其余的命仆从多去找来一些狗崽子养着。

    香儿毕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又加之她的事也多,花晓无法,又去拜托了王阳,让他改日给找个靠谱的管家。

    忙活了一天,花晓也难得的晚上没有继续练功,只梳洗一番就睡下了。

    只是睡下了,却一时半会儿又睡不着了。这个还算陌生的地方,偌大的房间里,更漏滴答,花晓甚至能听到远处草丛里秋虫的长鸣。她睁开眼,房间里一片漆黑,里间外间分的分明,头顶高高的架梁在黑夜中静静的蛰伏着,像是等待时机吞噬的猛兽。

    她翻了个身,将面对着床里的墙壁。

    正大脑放空的时候,她突然间就感觉到窗外的草儿似乎晃动了起来,那感觉很奇妙,但却并不像幻想。

    她一阵奇怪,刚想动,却闻到了那人身上淡竹的味道。

    花晓立即不动了。

    轩辕澈慢慢的靠近了花晓,在床边坐了很久,然后轻轻的睡在了花晓的外侧,接着轻轻的将花晓连着她身上的被子一同拥入了怀里。

    花晓的心突然就没出息的跳了起来。

    尽管她迅速的恢复了,可轩辕澈还是立即察觉了,他马上松开了手,待等了好久也不见花晓的呼吸有何异常,他又有些疑惑起来。

    照理说,凭着他的功力,定是能从呼吸中辨出别人是否已经熟睡,也真是因此,他才进了来,可刚才花晓的呼吸又明显的不像是睡着之人。

    他又在床头坐了好久,中间花晓翻了好几次身,呼吸间明显是在沉睡。

    想装睡骗过他的人基本没有可能,他想也许刚才花晓在做梦吧,所以呼吸才乱了。

    他重又躺了回去,想着以防万一,索性又直接点了花晓的睡穴。

    这下花晓是真的满含怨念的睡了过去。

    轩辕澈将花晓搂在自己怀里,像是搂着自己最缥缈的梦,不敢使力又不愿松手,满心满眼都是化不开的情柔,嘴中呢喃道:过了今岁就好了,过了今岁就好了……

    花晓睡的很沉,梦中,啊澈依旧是她遮风避雨的大树,她无忧无虑的驰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连风中都满是啊澈一身竹叶般的清香。

    大概是太久没做如此所谓的春梦了,花晓开始呓语起来。啊澈啊澈叫的清晰,一会儿笑一会儿哭,那语气娇气的像是地道的怀春的世家女子,若是花晓自己听到估计是要吐的,可轩辕澈却听的伤心。

    花晓是从不会如此撒娇的,那些美丽的有关誓言的呓语,也只有在呓语中才能听到。他想起在马车上她流着泪的脸,那样的绝望和无助却又满是坚毅。她说她会忘了他,他是相信的,他了解她,即使爱,她永远也是更爱自己,她能为自己找到一千个不爱的理由,然后冠冕堂皇的忘了他,所以,他怕了。

    可是此刻,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是不够了解她。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谁又能确保了解另一个人呢?最起码他估错了她的情,她比他想象中的更投入,也许她只有在挥手的决然中才能看见珍藏在脑海最深处的梦,但她绝对对得起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