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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晓轩辕澈 第91章 诡异

    花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轩辕澈早已不在,空气里也没有一丝他曾经的痕迹,可花晓就是确定他曾来过,那感觉太熟悉,她甚至第一次开始怀疑轩辕澈是否真的失了忆?

    可她却暂无什么兴趣去探索他是否是真的失忆了,她宁愿他是真的失了忆。

    她盘膝在床上将心法运行了一周天,感觉心目清明了许多,这才挑了帐子下了床。

    刚吃了早饭,就有门童来报有客至。花晓心道就她这个一穷二白的身世,还有人来贺乔迁之喜,那想必不是俞嘉就是邓娇了。

    她笑呵呵的迎了出去,果真在半路碰到了邓娇。

    花晓上前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小丫头,谢谢你来看姐姐!”

    花晓本就是个识时务的,自知“异类”者不会有好下场,所以自打进了京,时刻努力的表现的像个正常人,与外人见面时多能不开口就不开口,静默寡言的,在外人眼里,她虽然不太懂礼仪却也是个规矩的。

    是以她突然如此,邓娇吓了一跳:“前两次见姐姐,您虽然行动间有些不伦不类,却还都是规规矩矩的,怎么现下搬了家就变的如此豪放了?”

    花晓故意的板起脸:“不伦不类似乎不是个好词吧”

    邓娇忙揽了花晓的胳膊:“看,你把我也带歪了,我原来说话不是这样的,我拿你是朋友才用词随心了些。”

    花晓笑了起来:“你看你,道歉都不心诚。你也说了之前不伦不类的,那我现在没有眼睛盯着了,索性就做回原样好了。”

    邓娇看了眼远处的家丁:“你确定没眼睛盯着你了?”

    花晓被她贼贼的眼神看的发毛:“即使盯,也只有轩辕澈的人,我不怕他盯啊。”

    邓娇咯咯的笑了起来:“也不愿王爷将你圈在沁绿湖不许你与外人多做接触,就你这样子,确实还是能少见人就尽量少见人。”

    花晓一听就恼了:“咔,我什么样子?我是长得丢人现眼了?”

    邓娇不急不躁的看着她裙子上两只大口袋里鼓鼓的零嘴儿:“这口袋是专门缝在裙子上的?”

    花晓点头:“衣服上有口袋,方便。”

    邓娇摇头道:“为什么不用荷包呢?”

    花晓面无表情道:“方便。”

    邓娇看着她虎虎生风的步伐,人走过,裙角飞扬:“怎么这裙子晃成了这样?要轻移莲步,衣带当风,而裙摆不扬!”

    花晓回头白了她一眼:“别跟我说那套,我会,就是不想这么做。”

    邓娇住了嘴:“今日是贺你乔迁之喜,就不找茬了。”

    花晓自是不会生她的气,只道:“我昨日刚搬进来,你今日便来了,消息还满灵通的嘛”

    邓娇捂嘴笑:“这京城谁不知?”

    花晓摸着下巴道:“没想到还会有人关注我。”

    邓娇嘴又贫了起来:“不是关注你,是关注承乾王爷,你俩黄了的事这京城里的世家贵族,谁不是心知肚明?只是上面没有挑明,他们也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

    花晓愣了愣:“这不应该是秘密的事儿吗?我原还以为只一些皇室的亲信知道而已。”

    邓娇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你是不是也太两耳不闻窗外事了?不是我说话难听,你想啊,这个圈子里原本都是一群高高在上的世家贵族,你这无名的山旮旯里来的女子突然大刺刺的插了进来,就像耍猴似的,没有哪个贵女不想去看看你的。

    只是王爷把你保护的太好了,递了帖子的都直接被王总管当场退了回去,连我当初也给你递过帖子的。

    皇上年迈,从开春就开始热病反复,现下王爷的地位更是不同。你上元夜得罪了皇后的事谁人不知,就我当初读了你的诗也是气愤不已,更别说皇后她老人家了。我是在娘娘身边长大的,最是知她好恶,你那样说了邓家,她能让你活着就不错了。”

    花晓又想起那首“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邓家自邓青山之后,确实人才凋零,现在也是老头余威尚在给支撑着。邓家最大的不安就是这延续数百年的“第一士族”的名号不保,这诗不仅讽了青山,也暗喻了邓家的大势已去,确实将邓家得罪了个彻底。

    这个时代,人人重血性面子,睚眦必报者比比皆是,一首诗一句话结成死仇的大有人在,只是她当初刚进京,也不知这些内幕,而且在当时的场合,她也只能想到这么一首助她脱困的诗。

    花晓看着她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别介意。”

    邓娇摆摆手:“我知道,老爷子也没有介意,若是介意了,现在还能跟你这么热络?

    你就是个没脑子的,你俩的婚期早就过了,也没人再提起,谁都能看出皇家的态度,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现下我那堂姐又有了身孕,世家大族盘根错节,都是亲戚套亲戚的,无法无天惯了,你可要小心些。”

    花晓故作害怕的拍了拍心口:“我好怕他们刺杀我啊,怎么办了?”

    邓娇看着她夸张的演技哈哈笑:“你现在搬了出来,就连奴仆也都是王府给的,所以承乾王府的态度也明确,家虽然搬了,但人仍是承乾王府的人。一个女人而已,人家对你也不是情有独钟,一般应该没人想着除去你。”

    花晓真被她磕着了:“感情你这玩意儿说话也太直接了吧。”

    邓娇点点头:“所以没朋友啊,你既然说了咱俩是朋友,那我更得加倍直接啊。”

    花晓抿了抿嘴:“此言,有理。”

    邓娇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俞嘉也送了礼来,只是派的双喜来的,他自己并未来。

    花晓赏了双喜,回头玩笑似的跟邓娇道:“现下搬了家,方便了,你这表侄却不来了。”

    邓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她:“我发现你考虑事情的思维特别不同,你是女子,首先要从你是一名女子开始!你这家是搬了,却是真真的不方便了!你一女子的门户,他怎么能光明正大的来拜会?再说了,京城谁不知道你现在用的佣人还是承乾王府给找的,你这就像是外室一般,人出来了,却早就有主了。”

    亏的花晓脾气好,也没跟她急,她原就没有女子必须依附男子的概念,也没多少大妨的想法,是以当王阳带着仆人来的时候,她还很高兴,现下才知原来还有这么一层。

    她认真反省了一下,诚恳道:“别人怎么看我倒不在意,只是让我思考事情的思维却不太好变回来。即使我先从我是一名女子开始考虑,却也不是长安的女子,我在我那山旮旯呆惯了,三从四德这些对我太陌生了。”

    邓娇叹了口气:“你那地方确实太远了,再加之你自小所受教育不同,让你一个异族女子像我们一样,太难了。”

    花晓愣了愣:“你知道我那地方?还,还异族?”

    邓娇没发现她的失态:“怎么,不想让我们知道?还好,承乾王的侧妃,当然要证得家世。当初给你赐婚后,王爷就报了你家乡的具体位置,宗室里派出去的人足足找了七个月才找到你那儿,当时大师正准备远行呢。”

    花晓这回真的是一头雾水,打断她的话道:“大师?什么大师?”

    邓娇艳慕的看着她:“你不知道吧,养大你的师父就是我大荆的活佛至善大师。他这些年一直行踪不定,尤其是近几年更是几乎在大荆绝迹了,原来是到了那蓬莱仙山。”

    花晓一点也不知邓娇所云,却也跟着装傻充愣起来:“啊,原来我师父他老人家还有这层身份?!”

    邓娇点头:“你以为呢?!当时遇见大师的宗室兵丁真是好运气,据说他们当时找到那儿的时候,前面一片苍茫的大雾,不可视物,就在这时候,正好看见从雾中走出的大师,众人忙去打探,才知你竟是大师的徒儿。哎,我这辈子能见上大师一面也就心满意足了,想想大师到如今也不知多少岁了。”

    花晓听的云里雾里,嘴上却道:“若你的活佛若真是我师父,那你必有机会见的,他老人家身体硬朗的很,看上去就已白髯老叟。”

    邓娇摇头:“你跟着大师长了这么大,自是不知大师对于我们这些人的意义。也是你小子运气好,不然,你以为皇上杀不了承乾王还杀不了你?”

    她说完,立即意识到自己太过放浪形骸了,遂想补救,又觉得话已出口却是收不回了。

    花晓也不在意:“在我这儿,说了什么我都没听见,你不必挂怀。”

    邓娇讪讪的,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话说过头了,花晓心知这小丫头大概是太崇拜那至善大师才爱屋及乌,也对自己这个“徒儿”多番亲近,遂宽慰道:“你可别多想了,不就是皇上想除去轩辕澈么,我也说一遍,这下你放心了吧。”

    邓娇忙捂了她的嘴:“不可说,不可说。”

    花晓指了指不远处的同花:“放心吧,有它在,没有别人能偷听到。”

    花晓面上一派清风朗月,心下却暗道:看来从前轩辕澈不仅是保护我,这是把我完全隔绝了啊。

    想起上元夜要置自己于死地以及在后来的日子里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那只手,总觉得有一张巨大的网正在向她撒来,只是不知她到底是漏网之鱼还是网中之鱼?

    她深深的沉了一口气,放空了六识,突然间就觉得远处的花草树木之后也仿佛潜伏着一双诡异的眼睛,正在诡异的看着她。

    她连忙从心法的虚无状态中抽出了身,心下暗道:是该好好套一些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