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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晓轩辕澈 第99章 秋猎

    因为老皇帝的御驾亲临,这次秋猎确实来了不少人,甚至连多年未出宫的皇后也出动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朝着京郊的秋猎行宫去。

    已是十月深秋,天气却一直很好,晴空万里,晒的久了也微有些日高人渴漫思茶的想法。

    早上的时候轩辕澈特特的来让她的马车跟着承乾王府走,虽然这样更扯不清她与轩辕澈的关系,但她也没拒绝。因为虽然这与她想独立自主相悖论,但是还是小命更重要,跟着承乾王府走,最起码不用担心刺客了,更何况她与轩辕澈的关系在外人眼里本就扯不清。

    她自从进了车子就开始盘腿打坐潜心静练心法,连个声也没有。前后巡视的俞意平几次经过静悄悄的马车都有种车子里无人的错觉。

    车内的花晓潜心研习,只觉得天地虚空,四野清明。大地茫茫,那些嘈杂的声音渐渐的过滤成一道道清晰的言语,甚至连远处猎猎的彩旗也仿佛历历在目。

    这心法确实是好,却也有缺点,尤其是还在初级阶段的花晓。她现在已体会到了心法的无穷奥妙,天地人一体的道法自然让她如痴如醉,可是尽管研习心法可让她六识超于常人,但却一旦进入了研习的状态或是用六识感悟目不能及的东西时很难再被身旁的人唤醒。一路上香儿叫了许多遍,她也没听见,傍晚的时候到了目的地,花晓才从心法中出了来。

    她盈盈的挑开车帘,满面春风,毫无旅途的劳累,手提绮罗裙,身姿曼妙,墨黑的长发如瀑布般顺滑,似丝绸般轻柔松松地挽着的青丝,朱钗斜插,端的是好看,远近左右的人也都忍不住多看上一眼。

    轩辕澈看着周围男人投在她身上的目光,眉皱了皱,时刻关注着他的邓婷见了立即就会了意,忙给一旁的丫鬟递了个颜色,丫鬟到了车前阻了众人的眼光,周围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也都是明白人,稍稍停顿也都把目光收了回来。

    花晓的视力极好,挑帘盯着远处看了好一会了,直到邓婷在车前不远处站定才被香儿叫回了魂。

    周围的目光又聚了过来,花晓也不在意,只瞟了一眼远处,一下跳下了车咯咯的笑了起来。秋日晚阳如血,瑟瑟的照在连天的衰草上,她立在残阳里,眉眼弯弯,不是十六七岁姑娘的明眸,不是青楼女子的媚眼,如远山,淡而确定不移。

    邓娇往这边看来,笑道:“姐姐何事如此开心?”

    花晓眼睛一转,因笑道:“不可说。”瑟瑟秋风中,她裙带飞扬,有种“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的写意,与脚下延绵的衰草那么格格不入。

    这几个月下来,她已逐渐掌握练习心法的心得,由于勤练习,她的气色一日好过一日,耳聪目明,皮肤吹弹可破,她的身材本就好,练了武之后更是刚柔并济,本是中上之姿,却浑身仿佛自带光环似的,再美的人儿在她旁边也黯淡了下去。

    邓婷也发现了,见了礼,自自然然的往后退了退,远离了些花晓。

    花晓也不在意,跟在他们身后,拉过香儿小声道:“同花跟来了。”

    香儿疑惑的歪头看她:“您想同花啦?”

    花晓咬牙皱眉:“我说同花跟来了!”

    香儿总算是回过了神,四周都是人,极目远眺,也看不到头,因道:“咱们走的时候不是专门把同花留在家里了吗?还有花笙看着,这么远的路,它怎么跟来?再说了,同花体型大,这样的猛犬,若是真跟来了,被巡视的兵勇发现了定是会被射杀的。”

    花晓笑起来:“花笙能看住同花?再加上你也看不住吧。放心吧,我家同花聪明着呢,眼疾腿快,离的又远,巡视的兵勇也发现不了。”

    香儿看她说的有板有眼的,凝眉道:“真跟来了?您怎么知道的?这秋狩要好几天,若是真跟来了那可如何是好?它辛辛苦苦跟了一天,不可能一直离我们远远的,肯定会来找咱们的,这里都是贵人,若是万一冲撞了哪家的娘娘夫人的,可就不好办了。”

    花晓若无其事的笑道:“毕竟是御驾亲临,这层层防卫是紧了点,虽然我们不好出去,但承乾王可以啊,我呆会儿跟他说一声,让他将同花派人送回去,若是同花这条倔狗实在是送不回去,我就偷偷的把它裹在披风里抱我帐子里来,大不了这几天不让它出去。”

    香儿听此也只得点了点头,她还是不放心,因道:“您先提前跟王爷说一声,毕竟同花是条狗,在咱们眼里是宝贝,在他人眼里也就是条畜生,就凭咱们现在的实力,这样的场合它要是真的跟了来可是极危险的。”

    花晓脸上泛起一层极淡的笑,在夕阳的映衬下看上去格外的柔软:“要说真把我受伤这事挂在心上的,同花绝对算一个。上次去太师府不能带上它,大概是我受的伤吓着这家伙了,这些天都守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的。”

    花晓对同花一向是爱的深沉,这个世界上,即使轩辕澈没有失忆,他也先是太子的儿子皇后的孙子,然后才是她的啊澈,这个异界,只有同花才是唯一真正属于她的。即使香儿他们也不会有这只与她出生入死的大狗那么单纯而执着的爱着她,不是说她们不忠诚,而是人与狗的天性使然。

    人类本就是最复杂的个体,因为他们的大脑确实比动物进化的要复杂的多,人的情感是从来无法一概而论的,即使香儿被家族伤的伤痕累累却也不能完全将那份心底的亲情抹去,若是真有那么生死攸关的一日,她定是难抉择的,可是同花不会,它一直都在那儿,为她生为她死,是以她对同花颇有些对家中子侄般宠溺的味道。

    轩辕澈在前面驻了足,邓婷也含笑站在他身旁侧头去望花晓,花晓连忙跟了上。

    好不容易分好了帐篷,收拾妥当,花晓就去轩辕澈的帐篷找人,无奈人不在帐篷里,她只好回来,蹲在自己的帐篷口遥望着轩辕澈的帐篷,眼看着天已经全黑了,篝火四起,饭香袅袅,花晓总算看见他回来了,刚想跑过去,想了想还是改跑为走,快步到了轩辕澈跟前。

    轩辕澈乍一看见她有些突然,立马又恢复了平静,温和道:“怎么了,可安顿好了?”

    花晓看了看他身旁的邓婷,到嘴的话又生生咽下,刚才离的远又有帐篷遮着没看见,原来他后面还跟着邓婷,她换了身常服,脱下广袖冗杂的妃子服她纤细的身材完全的显露了出来,只有小腹微凸,无声的诉说着孕事。

    香儿可以不去追问不去深想花晓如何隔了这数里路的人马还能得知同花跟了来,可是轩辕澈肯定不行,花晓是真把香儿的话听进去了,却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轩辕澈说“我感觉到我家狗跟来了,你晚上派人帮我送回家”这样的无厘头话题,更何况邓婷还在。

    连轩辕澈她都迟迟不肯告诉他她的心法心得,更别提一旁的邓婷了,这是她压箱底的东西,对身无长物的她来说更是保命符,她不得不笑笑,若无其事道:“第一次来这儿,我就随便走走看看。”

    轩辕澈点点头道:“我那儿有些安神的药丸,这狩场的夜晚风声涛涛,路上碰到邓侧妃正要来我这儿讨药,正好现下又碰到了你,你也跟我去拿些吧。”

    想着小腹微凸的邓婷,花晓突然无法再去正视一眼面前的轩辕澈,心下针扎一样的疼,却不能哭不能笑不能拒绝,她微微上挑了嘴角,淡笑道:“我就不去了,我这人平时就容易入睡,尤其是外面有风声雨声的时候更是催眠的曲子,眼看着饭也差不多了,我先去吃饭了。”

    邓婷听的抿嘴笑,眼角一丝不知何时爬上去的鱼尾纹在火光中像是蜿蜒的脉络,竟染上了些许风情。

    花晓挺直了腰杆离开了二人,她知道,她必须要试着一点点放手了,中间隔着他的女人他的孩子,这不是名义上的这是真真切切的他的家眷,三妻四妾她想想就恶心,她是无论如何也迈不过自己的坎的,即使她的啊澈回来了,却也回不去了,一维的时间里,我们从来都改变不了发生了的事,但它们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将来。

    无滋无味的在帐子里吃了饭,心情奇差却也没影响到她的食欲,连吃了两碗米饭才放了筷子。

    她揉揉肚子走出了帐子,暮野四合,她想同花肯定累坏了,外面的风那么大,外面巡逻清场的兵勇那么多,不知同花可还能等多久?

    她抬脚就想去轩辕澈的帐子,一旁的香儿拉了她道:“我刚才看见王爷他们被太监请走了,应该是去了主帐。皇家的晚宴,今天刚到,应是只有宗室中人还有些股肱重臣才能出席,待明日打了猎物再大宴。”

    花晓抬头,月黑风高的,她呵呵笑道:“这么个鬼天气,钦天监是不是没算好日子啊?”

    香儿一旁道:“主子,您别忘了,现在都十月深秋了,您别看正午的时候还有些暖和,要不是这一阵子天气一直清明早就降温了,单单一场秋雨就能刮起西北风结起冰渣子。”